从贝聿铭到贝氏建筑事务所，从一个人到一代人： 采访贝氏建筑事务所总裁林道生
在 105 年前的今天，著名美籍华裔建筑师贝聿铭出生。 在贝聿铭辉煌的一生中，他以建筑材料为笔，写下了无数现代主义诗篇。 30 年前，在父亲的支持下，贝ien Chung Pei 和 Li Chung Pei 在纽约成立了贝氏建筑设计事务所。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今天的贝聿铭如何继承和发扬贝聿铭的 “设计遗产”？ 如何在东西方文化的国际实践中坚持自己的设计理念？ 这些问题是外部关注的好奇心，也可能是 PEI 建筑师事务所如何前进的核心问题。 带着这些问题，《定位》杂志的游方最近对 PEI Architects 的负责人 Toh Tsun Lim 进行了独家专访。 以下是林先生的回答。
您于 1994 年加入 PEI 建筑师事务所的原因是什么？ 您当时对贝聿铭先生的印象如何？
贝聿铭：1992 年，贝聿铭先生从自己的公司 Pei Cobb, Freed and Partners 退休，专注于个人项目，并与他的儿子 Didi 和 Sandi 合作。 虽然事务所成立不久，规模也不大，但合伙人及其父亲的集体经验使其成为一家强大的事务所。 对于我这样的年轻建筑师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我可以在贝氏事务所成立之初就加入其中，立即融入一个成熟的事务所，并与贝氏紧密合作，共同完成一个大型国际项目。 包括 Pei Cobb Freed 在内的任何其他公司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们手把手地教我们，让我们在短时间内学到了很多东西，这让我们受益匪浅。 我总是惊讶于他们对员工的信任，因为他们所承担的任务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贝先生为人和蔼可亲，不会对任何人提出要求，他的领导力来自于我们对他清晰远见的尊重。 Didi 和 Sandi Pei 的经营方式与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对他们有很高的要求，但从未提出过要求。
贝聿铭先生被誉为 “最后一位现代建筑大师”，根据您个人的工作经验，您如何理解这一称号？ 作为 PEI 建筑事务所的负责人，您认为贝聿铭先生留下的最宝贵的 “设计遗产 “是什么？
TTL：现代主义为贝聿铭先生的才华提供了完美的舞台。 除了极简设计和摒弃装饰是现代主义的标志之外，现代主义也是一场根植于平衡、对称和比例等古典理想的运动。 这些理想使现代主义设计经久不衰。 无论风格如何，古典理想都是超越时间的，而贝聿铭先生的作品也正是如此：永恒。 在现代主义框架内，他的设计方案清晰明了，采用了严格的几何图形，但却因其结构严谨、优雅大方而受到所有人的赞赏。 他的作品完美地体现了真正的现代主义理念，即用混凝土、金属和玻璃建造出艺术、宁静、经典的美丽建筑，这些建筑在今天比建造之初更受人推崇。 正是他清晰的设计思路和对项目最终质量的执着追求，才使得这些项目在实物和风格上都历久弥新。 在如此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后现代主义、去建构主义以及现在的技术驱动形式等其他潮流此起彼伏，要保持对这些崇高理想的承诺尤其困难。 当然，没有任何其他建筑师能拥有如此漫长的职业生涯，而他对原创理想的坚持和执着，战胜了所有其他现在看来已经过时的设计时代，这一点非常了不起。
PEI 建筑设计事务所目前有多少个办事处？ 能否请您介绍一下团队最近在全球各地建设的一些重点项目？
TTL：对我们公司来说，重要的是在纽约只保留一个总部。 虽然我们在中国设有办事处，负责业务开发和客户支持，但我们希望所有的设计工作都能在我们的总部完成。 这是一个极具战略性和目的性的决定，目的是让客户相信，所有的设计都有 PEI 合作伙伴和负责人的亲自参与。 我们的国际经验和声誉是客户选择我们的原因，因此，我们必须做到这一点。
我们在世界各地进行建设，最近在圣保罗建成了一座金融中心，即法利亚-利马大厦。 该项目旨在成为主干道上的标志性建筑，以其独特的几何形状和引人注目的简洁造型吸引人们的目光。 大道沿线的所有其他典型建筑都是受分区管理的长方形街区，其平面立面朝向街道。 为了打破这种重复的单调感，我们将建筑外墙旋转到与林荫大道成偏移角度，形成独特的斜坡几何形状，并在后面设计了一个高效的矩形平面。 这一简单的举动使我们能够在标准分区围护结构内创造出非常新颖的建筑体量。 我们的 Faria Lima 大厦是街道上最引人注目的建筑，因此对我们的客户来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项目，自开业以来一直保持着满租状态。
在加拿大多伦多，我们的第一座超高住宅楼今年刚刚竣工。 该项目力求与多伦多无处不在的玻璃塔楼区分开来，突出露台这一独特的设计特征，而不是大型玻璃体的附属物。 该项目为我们的客户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因为其卓越的设计在施工完成之前就已全部售罄。 这种露台设计既提供了丰富的室外生活空间，又通过间歇性的开阔视野和不透明遮挡区域，为相邻建筑提供了遮阳和隐私保护。
在中国苏州，我们最近为长期客户中国银行建成了一座新的银行办公大楼。 这是一处宏伟的景点，两侧以运河为界，提供了大片开阔地，苏州全景一览无余。 在这里，我们简化了形式和表面，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体量，为银行传达了一种力量和尊严的形象。 这种简洁明了的体量给人一种规模宏大的感觉，并将塔楼与我们的近邻区分开来。
在海南，我们将中国银行的另一座塔楼构思为一系列独特的楼体，以独特的建筑形式明确标识其项目的每个部分。 这些建筑由一个环绕整个场地的大型连续裙房连接起来，裙房围绕着一系列庭院展开，为整个建筑带来光线、空气和景观。
与大多数中式庭院建筑一样，从公共入口庭院到更为私密的景观庭院，一系列内部和外部空间调节了进入和体验建筑的过程。
纽约市艺术协会主席肯特-巴维克曾这样评价贝聿铭先生：”从东西方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土壤中汲取精华，从容穿越两个世界”。 这仍然是 PEI 建筑师希望在当前的建筑学科中践行的设计理念吗？
TTL: 贝聿铭先生如此，今天的 PEI 建筑师也是如此。 贝先生和他的儿子们在东西方文化的熏陶下成长，他们在苏州的家族历史悠久，虽然在美国生活多年，但他们的根还是在中国。 他们之所以能在美国保持东方价值观的平衡，是因为他们经常回亚洲旅行，并与家人、学者、艺术家、商界和政界领袖建立了深远的联系，这些人不断培养他们沉浸于两种文化之中。 我还想说的是，文化敏感性还体现在我们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其他项目中，在这些项目中，我们被要求建造符合当地传统的建筑。 无论在哪个地方，我们在开始每个项目时都会首先考虑一个基本问题，即该国建筑的 “精髓 “是什么，然后再开始我们的设计过程。
就 PEI 建筑设计事务所近期在中国的项目而言，在不同类型（总体规划、建筑设计、修复与更新、室内设计等）中，最具代表性的项目有哪些？ 您对公司未来在中国的发展有何展望？
TTL：我们首先是建筑师，因此我们的核心设计优势始终是建筑结构，而不是总体规划或室内设计等其他学科。 至于中国，随着中国扩大与周边国家的经济和商业联系，不仅在中国国内，而且在本地区也存在着大量机遇。 凭借我们的国际经验和与中国的特殊文化联系，我们完全有能力在这个新的发展时期提供帮助。 为了协助这项工作，我们与中国的 LDI 建立了紧密的联系，他们在中国分享专业知识，而我们则分享我们的国际经验。
中国银行上海自贸区商业大厦的设计语言让人联想起贝聿铭先生在香港和北京为中国银行设计的两个经典项目。 这是一种有意的致敬，还是您如何理解新项目的雄心壮志？
中国银行上海自贸区商业大厦的设计语言让人联想起贝聿铭先生在香港和北京为中国银行设计的两个经典项目。 这是一种有意的致敬，还是您如何理解新项目的雄心壮志？
TTL：中行上海自贸区大厦是中行在中国其他总部大楼标志性设计元素的重要演变。 最初为中国银行香港分行开发的标志性 X 型支撑结构，在这里演变成了一个更纤细的版本，反映了这个项目的特殊需求和现代办公业务的发展。 香港分行是综合结构和建筑设计的典范，但对于临港而言，我们不希望沉重的对角线表达方式主宰塔楼外立面，或阻碍视野的开阔。 因此，我们力求在结构上最大限度地减少支撑，从而使玻璃外墙比以往任何一个项目都显得更加纯粹、紧绷和整体，玻璃数量也更多。 此外，对楼层高度的增加、更大窗户的需求以及更严格的节能要求，促使我们开发出一种采用最具可持续性、技术最先进的玻璃的覆层系统。 我们的意图是不让包层分散对强大的概念性拱门形式的注意力，这种拱门形式将该项目定义为东西方商业之间的门户。
作为 PEI 建筑师事务所的负责人，您认为 PEI 建筑师事务所目前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TTL: 就全球架构而言，我们正处于一个有趣的时间点。 曾经以无处不在的玻璃塔楼主导全球发展的国际风格，如今正让位于对更具区域特色的偏好，尤其是在中国和亚洲。 许多国家理所当然地提出这样的问题：设计是否可以更加符合本国的传统和文化，同时又能满足不断发展的现代社会的需求。 因此，PEI 建筑师事务所在承担这项任务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我们是唯一一家能够持续交付全球项目的建筑师事务所，尤其是在中国这个全球最大、增长最快的市场。 我们的核心优势来自于多年的国际工作经验、我们共同的东西方理念以及我们与时俱进的实践，与世界各地不断发展的建筑行业保持同步。
从 1982 年的香山饭店项目（贝聿铭和贝聿铭先生在该项目中融合了东西方设计风格，并对当地建筑实践进行了真诚的颂扬），到最近的中国银行临港项目（最新的技术让 PEI 建筑设计事务所能够设计出一个引人注目的结构，开创了建筑复杂性的新时代），我们充分利用行业的现状，设计出能够正确反映建筑所处时代和地点的经久不衰的建筑。
采访、编辑/李博超、媛媛视觉/李倩雅校对/媛媛/图片和效果图版权归PEI建筑事务所所有，除非另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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